天城十九年春,王祭祖东山,太子猎于西郊。昏,遇白鹿明灭林间,众皆惊奇,以为瑞兆。太子引弓欲射,忽然懈力。如此者三,叹曰:“吾见其生不忍见其死。”有进者曰:“天地不仁,齐生死,一万物。苟不能猎一禽兽,将如天下何?”太子默然,彳亍沉吟,骤然拉弓,竟中巨石。鹿惊而隐遁。曰归。众知太子向善射,乃始悻然散去。王闻知,面有愠色。赞曰:迷途乃返,亡羊补牢。见微知著,二心包藏。
春秋笔法是这样的,不能有一个字多余,什么海明威都往后稍稍。祭祖之时出现祥瑞,自然不能错过,但燐音出于某种不可知的原因(“默然”)放走了白鹿。或是于心不忍,或是意图忤逆礼法。他向来擅长射箭,这次却犯了如此明显的低级错误(射到石头上),显然有意为之,既回避了正面冲突(王公贵族的权力并不是绝对膨胀的,要注意整个权力机构的牵制平衡),又不折损自己的想法。用意昭然,旁人再钻牛角尖就不礼貌了,只好作罢。另外一大家子去祭祖偏偏燐音折去游猎,本身就是某种…对抗,所以第一句话出来,矛盾就已彰显了。
最后我这样捏造是要表现:燐音向来聪明;自幼便不满于固有的秩序,只是少时性格还有犹疑的成分,才每每费劲心思,尽量做得圆融。当然来到城里之后就是另外的故事了。